余一白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爹。

【井贤】脏(三观不正,请理性阅读)


井然当然清楚他的爱人是怎样自私虚伪、悖逆癫狂的人物。


他时常因为太过于迷恋爱人极致自由的灵魂而精神恍惚。


时而痛恨自己学习艺术亦被艺术奴役;


时而卑微乞求上苍原谅他这卑劣的凡人偷盗了上帝的缪斯;


时而爱怜他的缪斯在人间始终经受苦难;


时而窃喜他已经将这漂亮的、不羁的、荒诞的美神牢牢囚困于自己掌中……


无法避免的,井然因此患得患失,深刻了解他的爱人令他爱上的原因,必然也是杨修贤最后离开他的原因。


这样的想法让井然发疯,他那样想桎梏这只鸟,可又本能的想让鸟回归广阔苍穹。


可即便如此,井然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情绪外泄。


各种想法仍在脑中激荡汹涌时,他只是倾身为杨修贤点燃一支事后烟,不着痕迹的盯着爱人爱欲斑驳的脊背,轻声细语的询问。


“饿了吗,我去做早餐。”


我总是想,怎么偏偏是杨修贤。


因此,我时常可怜井然这样的天之骄子。人们看他,仿佛他拥有着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可正是因为拥有着这一切,他又好像什么都不曾拥有。


杨修贤是这位天之骄子人生三十多年来唯一几近叛逆的选择,是井然唯一一次悖逆主流社会对他这样精英人士的固有印象。


我猜测,他或许是在这位放荡自由的三流画家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却无缘得到的东西,又或许这只是一场单方面轰轰烈烈没有来由的磅礴爱意。


井然摒弃一切在物质上似有似无,好像是属于自己的虚名和荣耀,发疯似的爱他。


没有条件、没有阶层,甚至没有原则。


这样浓烈蚀骨的爱,出奇的并不那么激荡回肠。他一点点融进井然生活的全部里,变成不能剔除的重要部分。


尽管这样的调情生活,对于自由自在的杨修贤来说,不过是无聊日子里一丁点儿有趣的调剂。


他们这样不公平的相爱着。


后来井然可以平静的接受自己突然被赶回家的杨修贤塞进衣柜。他蜷缩在晦暗隐蔽的角落,闻着凌乱衣物里杨修贤的味道,看着杨修贤和别人如何如何,一起在他们曾经同枕而眠的卧室里笑闹厮混。


事后井然揉着酸麻脚腕,神态自若走出了衣柜,他仿佛从来没有看见过卧室中的第三人,只问杨修贤晚餐想吃点什么。


对方脸色几经变换,迅速换好衣服,破口大骂杨修贤是婊子破鞋,摔门而去。


杨修贤为自己再度戏弄到这样一个社会精英哈哈大笑。他躺倒在床上,意志像坚硬不可摧折的磐石山峦,可腰肢却又像柔软易折的漂萍野草。


井然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他躲开杨修贤想要亲吻过来的嘴,嗅到爱人唇上属于别的男人的烟味,又或是古龙水味。


这朵荆棘丛生的玫瑰从来不是属于他的私有物,井然很久以前就认识到这点了,否则他没有机会在杨修贤身边待上这么长的时间。


“怎么?你嫌脏?”


杨修贤忽然上来一股子拗劲。


他又凑上去,扳住井然的下颌,执意要亲吻井然的嘴。


这次井然并没有躲开,他只是默默承受杨修贤携私报复似的啃咬,温驯的不同于他白日在其他人前专业锐利的精英形象。


“别闹,快起来洗澡,我去做晚餐。”


井然平静抚慰着他的爱人。


杨修贤突兀的不再发笑,他静静盯着井然驯顺低垂的双眼,似乎一定要从那里面读出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不甘或恼怒的情绪来。


但是没有,那双眼中的确什么都没有。


井然就像平时那样埋头静静替他收拾干净一切。床单、衣服、被褥、枕头,再一声不吭的捡起地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脏污狼藉,再丢进垃圾桶。


这他妈算什么?


杨修贤终于失去了玩味和耐性,对这位除了做爱都没什么情绪的天之骄子感到索然无味。


他抬起长腿,一脚抵住井然的肩膀,阻止井然想要帮他穿衣的动作。


杨修贤鲜少这样冷酷,像是剥去了外表张狂叛逆的伪装,慢慢露出一点点本真的反骨来。


井然的心跳得很快,杨修贤的脚从他的肩膀一寸寸游移到心口,最后缓缓盘上了他的腰。


杨修贤用最亲密的姿态凑到井然耳边,含住了井然的耳垂,他说。


“井然,你真贱。”


井然愣住了,可他早就着了魔,已然不清楚自己回答了什么。


“是啊,”井然嗓音有些颤抖,“我真贱。”


就在此刻,井然恍惚明白,他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对杨修贤说出爱这个字眼了。


他们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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